中国明确禁止代孕行为,但在新西兰,是允许代孕,不过禁止商业代孕,每年约有50名婴儿通过代孕出生。
昨天,新西兰政府决定采纳工党议员的代孕改进法提案,已升级为政府法案,准备快速推进立法。未来如果该法通过,其重要性也许是仅次于同性婚姻,新西兰又要见证历史。在说新西兰代孕之前,我们先说一对新西兰华人的真实案例。
这对华人请妻子在中国的一位亲戚代孕生下一个儿子,那些年,这对华人经常回中国看望儿子。
为了把儿子接回新西兰,他们两度为儿子递交了移民申请,还有一次是为儿子申请了签证,想让他能来新西兰见面,但都没有成功,一直到儿子6岁了。
移民和保护仲裁庭裁决表示,移民局拒绝这名男孩的居留申请是正确的,因为尽管他是这对华人的亲生儿子,但男孩子首先需要被这对华人夫妇收养才行。但是移民局没有充分的证据,表明他们为何拒绝男孩的访问签证申请。这因为涉及到代孕问题。最终,仲裁庭建议移民部长作出例外提示,给这位男孩特批了居留权。
这种案例不罕见,在疫情期间,新西兰封锁边境,导致许多代孕宝宝与新西兰的父母无法团聚,专家估计有几十名代孕宝宝受此影响。
造成前述华人夫妇儿子无法团圆的原因,就是目前新西兰遇到的法律脱节问题。新西兰目前没有专门的代孕法律,相关事宜是按2004年出台的《人类辅助生殖技术法》规定。
从亲缘判定上,按新西兰1969年出台的《儿童法》规定,生下孩子的代孕者及其伴侣,被认为是孩子的合法父母。而代孕委托人(提供精子卵子)的身份不被法律承认。如果委托人想成为合法父母,只能通过收养,则需要符合1955年出台的《收养法》的相关规定。所以,新西兰称民局可以对上述华人夫妇儿子拒签,“因为根据法律,这个孩子不是你的,你必须收养他。但华人夫妇却说,孩子和委托方父亲存在生理上的关系,他是我们的孩子,我们不用收养他。这就是所有纠葛的来源,就是双方对谁是孩子的父母在理解上的差异。”坎特伯雷大学的法律副教授Debbie Wilson博士对此分析道。他说,“每次我们看到家庭法庭关于代孕案件的判决时,法官都说法律真的过时了,需要改变......无代孕法可依,对于许多家庭来说,是家门前的鸿沟,特别是对于同性伴侣来讲,想要一个孩子很难。2019年,工党议员 Tamati Coffey 和同性伴侣,请人代孕生下一名男孩,当时轰动了新西兰。
( Tamati Coffey抱着儿子出席国会)
也正因为如此,Tamati Coffey 提出了出台代孕改进法。
Tamati在成为工党议员之前,是新西兰电视台著名的节目主持人,主持过新西兰达人秀、天气预报员等,媒体工作十多年。
( Tamati Coffey从事电视工作十多年)
2017年,他代表工党赢下Waiariki 的议员选举,进入国会,2020年以名单议员继续留任国会议员。作为很早就宣布出柜的他,于2011年就与男友结婚了。幸运的是,他们通过共同的朋友,找到一位愿意给他们代孕的女子Natasha Dalziel。
(Natasha Dalziel)
31岁的她曾通过别人捐精,生下3个孩子,所以,她愿意帮助其他遇到生育困难的人。但找到代孕妈妈,不是由Natasha提供卵子,所以他们还需要找到捐卵的女性。于是,他们又找到一名已生下2个孩子的妈妈Danae Bernard捐献卵子,再加上他俩的精子组合,最终成功植入到Natasha体内。2019年7月10日,Natasha在Te Awamutu分娩中心生下了男婴 Tūtānekai。
(代孕妈妈Natasha Dalziel生下儿子)
在法律上,Natasha仍是男婴的法定监护人,Tamati 只能通过收养程序收养孩子。
所以,Natasha联系社工,并提交一份宣誓书,表明她不想要孩子的原因,然后,正式把男婴送给Tamati收养。
( Tamati Coffey和伴侣、代孕妈妈、儿子)
但这个收养过程很漫长,也很复杂,整个过程中,他们花费了4万纽币。
而对于Natasha来说,纯粹是义务帮忙,没有收取任何费用。
也正因为这次代孕收养的过程之复杂,Tamati从亲历者角度出发,提出要出台代孕改进法。
2021年,他提出了《代孕改进安排法案》提交给国会,该法案的主要精神如下:1、取消父母必须收养代孕孩子的需要,并建立新的程序来确定孩子的合法父母。2、建立代孕出生登记册,以便他们在以后的生活中获得更多关于出生的信息。3、明确代孕妈妈可以获得与代孕安排相关的费用的付款类型。4、适应国际代孕安排该法案于 2021年9月通过投票产生, 2022年5月获得一致支持通过了一读。
他原本希望该法案能在本届国会结束前通过,但目前来看,不太可能。
今年3月,Tamati宣布不再参加今年大选,以便有更多时间陪伴两个孩子(今年1月,他又通过代孕得到一个女儿)。
(2023年1月,Tamati通过代孕迎来小公主)
昨天,新西兰司法部长Kiri Allan表示接过Tamati的提案,采纳为政府法案,加快立法进程。
Kiri 表示,“对于无法自己生育孩子的人来说,代孕已经成为组建家庭的既定方法。然而,适用于代孕的法律已经过时,需要改变。”
“目前,父母必须根据近70年前制定的收养法收养通过代孕出生的孩子。这个过程是歧视性的,会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和压力,并反映出该系统的过时程度。”然而,一些团体,如天主教会,对代孕母亲的报酬方式表示担忧。生物伦理学家 John Kleinsman也表示,支付与代孕相关的基本费用是可以的,但担心会有人发展为商业代孕。对此,Kiri表示,政府有意避免“出租子宫”这种行为出现,“虽然有国家出现商业代孕,但我们不是那个国家。”